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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夏,我轉山轉水轉佛塔,不為修來世,只為途中與你相見。
盛夏8月,我風塵僕僕,越千山,涉萬水,一路行來,終於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,走近了這座平均海拔 4020米的世界高城理塘,倉央嘉措心心唸唸想要抵達的地方。
背著重重的行囊,慢慢走在理塘的街道上。斑駁的路面,迷離的白楊樹影,清冽的高原風,安靜行走的藏胞……倉央嘉措啊,請告訴我,在哪裡才能尋到瑪吉阿米美麗的身影?在哪裡才能覓到你堅定的足跡?
你說:“潔白的仙鶴啊,請把雙翅借給我,不飛遙遠的地方,只到理塘就回!”雖然,你並沒有到過這裡,但,自從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,你們分別後,你的瑪吉阿米被鐵棒喇嘛活活打死,魂歸故鄉理塘,你的心兒,你的魂魄就開始日日夜夜在理塘的天空流浪徘徊吧?
你說:“住進布達拉宮,我是雪域最大的王。流浪在拉薩街頭,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。”既然世間沒有雙全法,做不到“不負如來不負卿”,你寧可不當雪域最大的王,也要做世間最美的情郎。
瞧,那藍得如青花瓷的天空,雲朵裊裊,似展翅的仙鶴,多麼的柔軟,多麼的深情,低低地徘徊在頭頂,伸手可觸。多情的倉央,那一定是你了,美麗的瑪吉阿米只要一伸手,就可觸到你心。
仙鶴賓館門口,我靜靜地坐著,仰望著天空,凝視著那舒來捲去的白雲。彷彿,看到了你,看到你擁著瑪吉阿米,情意纏綿地唱著:
“在那東山頂上,
升起白白的月亮。
年青姑娘的面容,
浮現在我的心上……”
悠遠憂傷的歌聲,仿若自前世飄來,飛過高山雪域,響徹在世界第一高城理塘的天空下,縈繞在蒼茫遼闊的毛埡大草原……
這一天,我轉動所有的轉經筒,不為超度,只為觸摸你的指尖。
穿過長長的街巷,走過一段陡坡,在漸濃的暮色裡,遠遠地,便看見了著名的長青春科爾寺,藏族康巴地區最大的格魯寺廟。經幡獵獵,一座座殿堂錯落有致地矗立在山坡上,一排排金頂熠熠生輝,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白塔在薄薄的暮色裡閃耀著聖潔的光芒。
順著山勢緩緩而上,行走在紅白黃的色調裡,目光的指紋不時停留在鮮艷的藏壁畫上。身旁,間或走過一兩個著絳紅袍子的喇嘛,低低地說著什麼。對於我們的到來,他們沒有絲毫的好奇,彼此靜靜地擦肩而過。正在維修的長青春科爾寺,那麼安靜,那麼肅穆。
午後還明朗晴好的天空,此刻突然雲翳陰沉,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倉央嘉措啊,是你嗎?是你依依不捨的情淚嗎?一定是的。為避雨,我們隨意走進一間大殿。金碧輝煌的殿堂空寂無人,四周絢麗的壁畫,淒美的酥油花,講訴著佛典故事。一尊尊巨大的金身佛像,表情各異,默默地注視著我們。靜謐,神秘。
坐在蒲團上,閉目在經殿香霧中,我驀然聽見,你誦經中的真言。倉央啊,我不是你的瑪吉阿米,需坐破多少蒲團,才能換來與你的相遇呢?
靜思良久,正要離開,大殿的簾子被輕輕掀開,進來一位慈祥的長者——桑珠大師。簡單交流後,桑珠大師就開始熱情地為我們講解著大殿裡一尊尊佛像的故事。跟隨著桑珠大師,我們虔誠地聆聽著。
倉央啊,或許,是你冥冥中的指引吧,走出大殿,桑珠大師竟然破了例,帶我們爬上殿門右側陡而逼仄、且隱秘的木樓梯。桑珠大師說,這上面是從不對遊客和普通民眾開放的。推開一扇沉重斑駁的木門,迂迴繞彎,走過一間間昏暗寂靜的小房間,來到了大殿的最高最深處,走進了五世達賴和七世達賴生前住過的房間。房間不大,掛著佛像的舊牆,牆皮剝落暗黃,滿是滄桑歲月留下的痕跡,
在這裡,我們意外地見到了你年少時的一張照片。當央珠大師用很不流利的漢語夾雜著手勢告訴我們,這是你的照片時,大家全呆住了!久久的凝視著,黑白的照片裡,你眼神清澈,天真無邪。誰曾想,照片裡純淨英俊的少年,日後會是才華橫溢情意綿綿的雪域王啊!
這一夜,我聽了一宿梵唱,不為參悟,只為貼著你的溫暖。
這個夜晚,住宿在因你而名的仙鶴賓館。窗外,清冽的寒風吹動著五彩經幡。蝕骨的寒意透進屋裡,如涼而烈的情感,滲透骨髓,又遠去了。
夜空,黑沉沉的,看不見星光和流雲,看不見巍然屹立在天際的聖潔雪山。街道上,光影暈黃迷濛,偶爾一個行人緩緩走過,形只影單。高大的白楊樹安靜地挺立著,遙望著蒼茫的夜色,彷彿在癡情地等待著誰……
夢裡,理塘的天空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,一個紅色的身影在雪地裡漸行漸遠,一路腳印,深深淺淺……live173影音live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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